一
有句话说得好,“兄弟之情血浓于水”,是的,应该如此。兄弟之情可以化解彼此之间的矛盾;兄弟之情可以使一个家庭温暖和睦;兄弟之情在危难之时更具有无穷的力量。
二
我和夕是兄弟。
没有任何人会怀疑这一点,当然,小昕除外。
每次听到别人说我和夕是好兄弟,是可以为对方赴汤蹈火两肋插刀在所不惜的那种。小昕总会皱皱眉头,瞪圆了一双凤眼,揪住我不放。
“为什么都说你们俩个是好兄弟,怎么没我!”
夕总是会用夸张地动作一把搂过我的肩膀,然后笑嘻嘻地对她说“谁让你是女的啊,叫兄弟了你又不乐意,叫姐妹了把我俩大老爷们当什么了。所以你就还是一边歇着吧啊。”我也只能点点头表示赞同兄弟的说法一边用手抬抬已经掉到鼻梁上的眼镜。
虽然小昕还是会嘟着嘴在一边嘀嘀咕咕,但也没法改变她是一个女人不能融入兄弟世界的事实,倒也只能跟着我俩后边嘟嘟囔囔隔壁班转来一个帅的流油的帅哥今天中午一不小心睡过了头又一次迟到学校门口小商店新进的圆珠笔很好看之类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听多了,一向性格暴躁的夕会不耐烦起来。“我说小姐,你就不能少说两句,让我俩耳根子清静清静。”
“哼。我那还不当你们是朋友才给你们说的,不然谁理你们呢。”
“不理更好,女人啊,就是婆婆妈妈,头发长见识短。”
“真搞不懂你们。说什么好兄弟,平时见面连话都不多说,叫什么好兄弟啊。”
“我们那叫感情深,不屑于用语言表达。”
“切。还不是因为自己语言表达能力太差。你这次语文成绩是不是又没及格啊?”
“我告诉你。打人不打脸,说话做事不能太过分!”
“是谁过分啊,告诉你不要逃避现实。”
“是谁带这个疯婆娘出来玩的!”
“是谁非要我和这个连语文都不及格的人一起出来的!”
“我……”我一脸无辜地站在他们中央,“都是我不对,大哥大姐,消消气,喝口水。”
“你??”他们同时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我,“交友不慎!遇人不贤。”于是,我的背便被他们温柔的蹂躏一番,为了大局为重,我……忍了!
腥风暴雨只是暂时的,就像以往一样,很快,小昕就开始靠着草坪旁边耸立的杨树喝可乐了。北方的夏季,杨树总是很长得很茂盛。阳光透过树叶,在草地上投下一片片不规则的光斑,一些零碎的光点打在小昕身上,她的皮肤反射着诱人的光彩,一双细细的丹凤眼,一笑,便露出一幅妩媚之极的画面。我知道她洗完澡后喜欢喝冰镇的百事可乐,我喜欢看她皱着眉头假装生气的样子,她大笑时露出的两颗虎牙,白皙的皮肤上淡黄的绒毛。我想,她是漂亮的,漂亮的即使我们之间接触了这么久,当我再和她在一起时,还是会紧张,会口吃,会面红耳赤,会甘心接受她温柔地蹂躏,而毫无怨言。我知道她和我接触,只是为了夕,只是因为我和夕是兄弟,是好兄弟,是曾经嗜血为盟的兄弟。我看得到小昕和夕斗完嘴后,一脸羞涩偷笑的模样,很多时候,唯有她快乐的样子,才能让我渐渐驱散眼底的忧伤,尽管,那使她快乐的人,不是我。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即已有手足,何愁没衣服?
三
那是一个崇尚武侠的时代,在男孩的世界里。似乎随时在等待一个美女从天而降,等待自己地救赎。仗剑走天涯,一身豪气,两肋插刀,为了一个义气,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十六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那年的夕和我,也不在话下。
“小庆,我们结拜吧?”那天下午,夕冲到我家中,突然间神秘兮兮地对我说。
“结拜?”我纳闷地看着他。
“嗯,就像桃园三结义那样,结拜为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夕的脸,因为兴奋,而涨的通红。
而我,也被他这样的提议,搞地亢奋起来,“就像那些英雄那样?”要知道,从小,因为鼻梁上的一副眼镜而没少受人欺负,而生性胆小怕事,也只能任人宰割。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夕出现为止。当我抱着膝盖缩蜷在墙角哭泣的时候,我看到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夕,手里拿着我那幅已经出现一道裂纹的眼镜,一脸无奈的看着我的样子,“嗯,给。”我抬起头来看着他,他的模样透过我充满泪水的瞳仁,从此之后,便无法抹去。那年,我八岁。从此之后我们是好兄弟的名声便随着年龄的增长日渐清晰。夕打架很厉害。他说,你带着眼镜打架太吃亏,咱们是好兄弟,这种事情就交给我来做。就这样,我受欺凌的日子结束了。
“那……要怎么做?”我小心翼翼地问。
“嗯,你家有香么?”
“香?没有。”我老实地回答。
“我知道了!”夕兴奋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香烟,抽出三根来递给我。
我看着手中的烟,“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你别管。”我心头一沉,并没有说什么。
他自己拿了三根出来,从烟盒里拿出打火机,在我的房间里四处看了看,便从阳台拿出一盆仙人掌来。“没香炉,这个凑活用了。”说着,便拉着我来到阳台,点燃香烟,自己先面对仙人掌跪了下来。我看着他,也跪在旁边。
“我郭夕,今日和王庆结为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钱同花,永远不做违背兄弟的事情。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我王庆,今日和郭夕结为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钱同花,永远不做违背兄弟的事情。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好了现在该嗜血了。”
“什么?”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们立的是血誓!不流血怎么行。”说着,夕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军刀来,我认得,是他十五岁生日时我送给他的。“你先来。”
我接过刀子,手指在颤抖。我从小就怕流血场面,一想到要自己在自己手上划一口,心里就发毛。我鼓起勇气,闭着眼睛,匆忙间用刀子在中指上划下一道口子,血一滴滴地流下,滴在仙人掌上,好痛。
“好了该我了。”说着,夕从我手中拿过刀子,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在左手手臂上割下一道很深的口子,血一股股地流下,我一下子慌了,“你傻啊,割这么深!”他笑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血流一点点滴落在仙人掌上,“这个你要好好养,是我们的见证。”我用力点点头,他站起身来,血液滴在地板上,我笑笑,便起身抱住了他。这是我们这么多年来的第一个拥抱。血,浸入了我的体恤。然后慢慢的渗入我的身体,流入我的血管,和那些一直生活在我体内的精灵一起,轰轰烈烈地往心脏奔去。
从此以后,他的手臂上多了一道永难磨灭的疤痕。而我的心脏,则流淌着他的血液。
四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平淡如水地过去了。我和夕都以勉勉强强的成绩考入了一所很一般的高中,并在学校里结识了小昕。我仍旧带着眼镜,摆出一幅好学生的模样,却总是望着小昕的背影,一个人发呆,或者傻傻地笑。而夕却在校外和一帮混混,称兄道弟,打打杀杀,你来我往,乐此不疲。倒也没出什么大的纰漏。很多时候,我都认为这种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我们可以一直在草地上斗嘴,一直能够大言不惭地拍着胸脯说我们是兄弟,可以为对方出生入死,两肋插刀。可以一直望着小昕在阳光下的面庞,纤细的背影,傻傻地笑。
事情突然没有一点征兆地发生了。
那天,小昕突然冲进教室,一脸慌张的神色,拉着我就往外跑。连问了好几遍,才带着哭腔结结巴巴地说,夕住院了。我的脑子霎时一片空白。反应过来后便立刻拔腿向医院跑去。等我赶到的时候,夕的爸爸妈妈还有几个同学已经在病房急得打转了。
“夕呢?”
“他还没醒。”
“夕呢?”
“小庆你别急啊。”
“让开。”
我一把推开夕的父母,看到夕头上缠着纱布,躺在病床上,脸色煞白。小昕看到这样的场面,已经在旁边呜呜地哭了起来。我一把揪住旁边的同学大声质问,“怎么回事!这是谁干的!”
旁边的人呜呜咽咽地躲闪着我的目光,“是龙猫。”
“龙猫?”我知道,是学校门口有名的混混,可是,“你们在场是不是?你们看着他被打是不是?你们为什么不去帮他!为什么?”想到这点,我突然觉得浑身发寒。难道,难道他们就这样看着西被打,眼睁睁地看着。然后……然后什么也不做么?
“我们……我们还要上学啊!”看着他们一幅无辜的样子,我的手开始慢慢放松,是啊,我凭什么让他们去做什么呢?他们并没有这样的义务,而我,也没有这样的权利。
我的腿脚开始发软,我走到夕床前,轻轻的用手抚摸着他手臂上的疤痕,凹凸的触感在我的手指留下温热的痕迹,然后,转身离去。
我不知道我要去那里。只是一直在向前走,走,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我身边流过,渐渐离我远去。喧闹逐渐静寂,而我脑子里却只有夕煞白的脸色,失血的嘴唇。渐渐的,我走到了学校附近。周围有一片工地正在施工,如血般的残阳映射在巨大的挖掘机上,地被翻卷起来,露出一片骇人的泥土,似乎将埋葬一切。
忽然,我看到前边的人影似乎有些面熟,金黄色的短发随风张扬,向外趔着的八字腿露出一幅猥琐的姿态,那是……龙猫。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顺手从工地上操起一块板砖,向前冲去,他似乎也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回过头来,露出一幅惊恐的神色,然后,我的板砖已经结结实实地拍在他的头上了。当血流出来的时候,心里原先的一丝恐惧荡然无存,我看着他手捂着头,蹲下,我手中的板砖仍旧一下接一下砸在他的手指,他的脑袋上。一下比一下猛烈,就连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出这样强烈的力量来。当学校的保安冲过来的时候,我手里还提着那块沾血的板砖,呆呆地望着他。保安一把夺下我手里的板砖,狠狠地抽了我一巴掌。这才发现,龙猫坐在地上,一手捂着脑袋,早已没有还手的气力。
后来的事情,我再不愿提及。一些想忘记的事情,却总像烙印一样,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时不时的蹦出来,刺痛我已经麻木的心灵,提醒我,你,不能忘记。即使你在心里万分的不愿承认,不愿回忆,不愿提及,可我,那个充满耻辱与悔恨的下午,那个被灯光笼罩着却又无比阴暗的教室,那为你换来求学机会的一跪。是你所不能抹去的。
母亲的一跪,跪去了我所谓的尊严,所谓的义气,就像从复仇的高峰即刻坠入低谷,我已经没有颜面在去维持那一切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那一幕,我永远也不会想到,不会相信,一向自尊倔强的母亲,居然会在那个比她年轻的教导主任面前,低下了她高贵的头颅。只是为了我,为了我这个不懂事,不争气的儿子,能够有一个继续上学的机会。我知道,如果没有母亲,我不会只得到一个记大过和赔偿医疗费的结局。或许我会被作为学校的典型,开除学籍,或许,我会被送进工读学校。这一切,都是我不敢想象的。
那天,在回家的路上,我看着母亲的背影,母亲似乎在一瞬间苍老了十岁。我看到她的脊背开始一点点弯曲,而我,却睁着眼睛,看着身上那幅叫做责任的担子一点点地压下,压倒了一切虚荣,一切幻想,压迫着我的灵魂,就像母亲那样,蹒跚前进,未老先衰。
五
夕只是轻微脑震荡,很快便回到了学校。只是头发被剃光了。经历了这件事情,我们兄弟俩的名声日渐响亮。夕很高兴地一边到处宣扬我是他的好兄弟,一边用力的拍着我的肩膀。我只有尴尬地笑笑,留下一脸诧异的夕,低头走开了。
没有人明白我地改变到底是因为什么。我只是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学习中去。以及音乐。音乐成了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听罗崎,整天幻想着那个永远也找不到的远方。那个没人知道我的历史的地方。我开始喜欢上张楚沙哑的绝望,与非门的空灵,卡百利犹如天籁的美妙。我心里明白,至于我们的友谊,我正在渐渐地走上一条不归路。至于这条路通向那里,或许,并不重要了。那个以往的我,正在从我的生命中慢慢抽身而去,而剩下的,已经不是我了。离去的,我已经不再需要了。
一天下午,我一人在背巷的一家很熟悉的CD店里一边和老板闲聊一边挑选CD。忽然不远处的惊叫传入我的耳膜,那声音,那是……小昕!
我来不及放下CD便拔腿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却看到一幅我永远也不愿意看到的场面。龙猫和他手下的两个弟兄正在一脚一脚的踹向在地上翻滚的人,透过他们的缝隙,我看到哪个人正是……夕。
夕,夕和小昕,他们怎么会在这里?他们在一起么?他们,他们……我无法遏制自己的思想。可是他们到底为什么会两个人出现在这里?
小昕看到我,便哭着向我跑来。“小庆,小庆,快去救夕啊~”我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喊着我熟悉的名字,我看到那张漂亮的面庞沾满泪水。
她流泪也是为了他,那我呢?
她微笑也是为了他,那我呢?
我呆呆地站着,不,我们是兄弟。我迟钝地向前走了两步,眼前闪过母亲那失去尊严地一跪。如果我今天出了手,那我以后,还会逃脱这种生活么?谁能保证,不会再有第三次了呢?
小昕绝望地看着我,“小庆,你不去救夕么?”
我只是站着,看着夕在他们脚下翻滚,看着龙猫嚣张地笑。“看到了吧。你兄弟也不会救你。我早就说过了。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什么哥们义气的。没有人会为了同一件事情吃两次亏。”边说着,边狠狠地向西的背部踹去。
我木然的看着小昕,她的目光变得狠毒起来,“你不去,你不去是么?我去!”
我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她在我的怀里拚命地挣扎,“滚开,我不认识你!”她的声音渐渐变得微弱,蹲在地上,抽泣起来。
我看着她,这才发现,左手,还捏着那张CD。许巍在阳光下刚毅的侧影。每一刻都是崭新的。每一刻都是崭新的。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么?
这一秒的我,已经不是上一秒的我了么?
我松开已经捏出冷汗的手指,CD啪的掉在地上,一道蜘蛛网似的裂痕顺着侧影渐渐伸展,了无边际。
龙猫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膀,“兄弟,识相!”然后大笑着走开了。小昕站起身来,狠狠地看着我。一个巴掌呼啸着打在脸上,然后向夕跑去。
我转过身,向家的方向走去。泪水从眼眶中溢出,流在我的面颊上。在微风的吹拂中慢慢蒸发,散落在空气中,从而消逝的无影无踪。随着泪水消逝的。还有我们之间赴汤蹈火两肋插刀的友谊。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穿我衣服,我砍你手足。
六
从此,我便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形单影已只。很多次我看到夕在我面前,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无法想象在他心目中我现在的地位。无法想象我是在怎样面对自己的灵魂。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不会再重来了。
夕和小昕理所当然地在一起了。我看着他们一起斗嘴的样子,看着小昕将一颗颗西梅塞进夕嘴巴里,看着她甜甜的冲着他笑。我想我的选择是对的。如果继续三个人在一起的话,会有怎样的结局呢?或许,这是谁也无法预料的。小昕现在是夕的女朋友了。如果我告诉夕,我喜欢小昕,那会怎样呢?如果我告诉夕,当母亲在那个骄傲的教导处主任面前低下她高傲的头颅的时候,当我伴着母亲的眼泪立下一张张不再打架不再闹事的保证的时候,他又会怎样呢?
当我拥有我们之间的友谊的时候,为什么我会狭隘的以为我可以连眼睛也不眨一下的抛弃呢?可当我真正失去的时候,为什么我却时刻想要重新拥有,重新得到它呢?
很多事情失去了,才发现是无法在挽回的。
当仙人掌从6楼的高空坠下,呼啸着,在一瞬间坠入楼下的空地,霎那间在地面上绽放时,我的心跳都要停止了。我只是,只是不小心用手臂碰了一下,可它,为什么会那么脆弱呢?他就这样碎了。碎的毫无征兆,还是他一直都这样脆弱,只是我没有发现么?
我气喘吁吁的跑到楼下,看着那一片狼藉。却意外地发现,碎掉的,只是外边那一层坚硬的花盆。而我的那绿色的精灵,却完好的和它生活的泥土,静静地躺在那里。
壳碎掉了,更好地剩下了灵魂。
我呆呆地捡起那丛绿色,向街后的草地走去。阳光透过树荫洒在地面上,漏出点点光斑,就像一直以来的那样。难道,它一直都没有变么?可是,我为什么都没有发现呢?
我捧着那颗仙人掌,却不知该把它放在那里。不论放在那里,他会一直活着,因为它是最坚强的植物,不是么?
一只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回过头,看到夕熟悉的笑脸。喉咙却不由地哽咽起来。
他笑着看着我,“不论你发生了什么,不管你愿不愿意告诉我,我们仍旧是好兄弟,两肋插刀在所不辞,不要再离开了,好么?”
我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有紧紧地抱着他,人一生中最珍惜的是什么呢?
或许,只有失而复得的东西了。
七
我和夕躺在那片熟悉的草地上,看着天边的流云划过。
“云走了,就永远也见不到了。”我悲哀地说。
“你好傻啊,怎么会见不到呢。云是水汽蒸发而成的,它也会变成雨水落在地面上。你现在看到的这片云,说不定就是刚刚在你身边缠绕的水蒸气。然后它变成雨,继续浇灌这片土地。不论形态是怎样的,它可是一直守在你身边啊。”夕一本正经地教育我。
啊,是啊,我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呢。只要它的本质不变,只要我们的信仰不变,只要我们之间的感情不变,其他的一切,外表的绚丽。又算得了什么呢?
在这样灿烂的天气,我又一次想到了小昕的存在。夕可以原谅我,夕可以接受我做的一切,包括我不愿告诉他的一切。可这些,小昕能做到么?我们还会是朋友么?
我想,总有一天,她会像夕一样,张开手臂,告诉我,小庆,无论你发生了什么,愿不愿意告诉我,我们永远是好朋友。好么。
如果真的有哪一天,那我又该怎么做呢?